從印第安人酋長的天氣預測說起

一位朋友早上傳來一個印第安人酋長預測天氣的小故事，很有趣：

夏去秋來，在一個印第安人部族裡，人們知道冬天不遠，就去問酋長：「這個冬季的天氣會怎麼樣?」酋長為了讓族人知道該做什麼，便告訴族人說：「這個冬季會是寒冷的，大家要備好柴火禦寒。」

這是位與時俱進的酋長，知道不可以信口雌黃。幾天後，他打電話到國家氣象台去問：「這個冬季會寒冷嗎?」得到的回答是：「看來會很冷呢。」酋長於是叫族人要加倍努力儲備柴火。

過了一星期，他又打電話問氣象台去：「這個冬季會很寒冷嗎?」對方回答說：「會，肯定會很寒冷。」酋長不敢怠慢，叫族人不可放過任何可以採集的柴火。

又過了兩星期，酋長再打電話到氣象台去問：「你們絕對肯定這個冬季會很寒冷嗎?」對方很肯定地回答說：「絕對肯定，這將是個沒有見過那麼寒冷的冬季。」酋長問：「你為什麼這麼肯定?」

氣象台告訴他：「印第安人像瘋了的儲備柴火呢！」

傳來文字的最後一句話是：「故事教訓我們：股市也是這樣運作的。」

這樣運作的，又豈只是股市?它的規律是：通過不斷的信息反饋，在一個封閉的系統內形成循環的、慣性的加劇，直至「爆煲」。這情況有如擴音系統中的「嘯音」現象。若話筒對着擴音喇叭，擴大了的聲音從喇叭發出後再由話筒接收經擴音機擴大播出，如是者循環不息，以致出現尖鳴的嘯音。

在印第安人酋長的故事中，反饋的循環很簡單。如果要挑剔的話，你會說，只要那酋長的身份一挑明，反饋就中斷了。可是在現實中，事情不會那麼簡單。譬如在股市中，參與的人難以計算，身份不明、所在不明，有個人的、有機構的、有政府的，形成一個混沌系統。在這樣的系統中，可以出現完全無法預測的蝴蝶效應，地球那邊一只蝴蝶扇一下翅膀，說不定可以在地球另一邊掀起一場風暴。在這過程中，其實可能已發生了許多個不斷反饋的循環作用。

現實中有些互相激化的循環又很簡單，譬如兩個人的爭吵，可能是兩個互不相識的路人，又或者是同事、夫婦。始發點或許只是小事一樁，然後就你一言我一語，互相激化對方的脾氣、挑戰對方的底線，最後以不可收拾告終。

擴而大之，爭吵的雙方可能是組織以至國家。若有人在信息的反饋循環中加入別有用心的操控，情況就更難控制。

有人指出，要制止兩個人之間的爭吵失控，關鍵是「少說一句話」。哪一句?最後的一句。這句話等於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是最不經大腦思考的一句話，只為發洩情緒而不是為解決問題。它可能使事情失去最後的轉圜餘地。這樣的話，現時在社會上時常常聽到，說的人很過癮、很high，完全不顧後果。

哪一句才是最後一句?不知道。最好不要試探這底線。它不但會把對方、也把自己逼到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