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客家土樓一景 |
據《方言與中國文化》(周振鶴、游汝杰) 一書:「中國境內有多少種語言?目前還很難說出一個確切的數字。這是因為我們對其中有些語言的知識還是不完備的,或者沒有經過較充分的調查研究;對於劃分語言和方言的標準也不甚統一,如果把某些方言當作獨立的語言,那麼語言的總數就要增加,一般的估計是七八十種。」這有如面對繽紛秋山,你神馳目迷,卻難以說出眼前有幾種色彩來。
一位朋友日前傳來短訊說,女兒對客家話和韓語都有興趣,說是韓語中有些漢字的讀音和客家話好接近;網上則有文章說,客家話和韓語、日語同屬阿爾泰語系,而客家人是南宋時期逃避戰亂的漢化了的金人。
韓國語 (朝鮮語) 與日語不少字音與漢語相近,眾所周知。網上有短片說中國人學韓語特別容易,並拿一些語詞作對比說明,真的非常近似,比中國一些方言之間的差異還小。不過這種相似度佔整體多少?相信只屬少數吧。日語也有同樣現象。也有人拿日語同中國個別方言對比,據此把日語同中國的不同方言拉上關係,例如寧波話、閩語 (不知是閩語的哪個方言),都是過去與日本有較密切海上連繫的地方。奇怪的是,還有日本與藏語有關係之說,日本櫻花的源頭也找到青藏高原去。
韓日的漢字都是引入的,因為兩地本來都沒有自己的文字,要把漢字作為書寫符號和文學藝術手段服務於當地社會,主要用作書面語。同時也引入大量漢語詞彙,一定程度上使當地語言漢語化。可是漢語與韓日語有很大距離,漢字不足以把韓日語在書面全部寫出來。漢字書面系統只限於在社會上層使用,而不能普及到民眾中去。漢字在應用中不得不異變。韓國運用漢字的標誌「 吏文」,其實是按照韓語的語法詞序組識成句的,使用的漢字已非中國意義上的漢字。日本的情況亦一樣。香港可以見到不少日本的漢字詞,如「大出血」、「放題」之類,多不可以按中國漢字去理解。
韓日之外還有越南,也在應用漢字過程中為了實際需要而應用中國六書方法創造出方塊字,他們的「喃字」就更非我們可懂。但也有些按形音原則表意表音的外國方塊字,意思還是可以猜出來的,如日本很多魚的名字之類。
中國的語言眾多,分屬於漢藏語系、阿爾泰語系、南島語系、南亞語系、印歐語系。中國的朝鮮語被「暫歸於」阿爾泰語系,蒙語、滿語也屬這個語系。
如果客家人是「南宋時期逃避戰亂的漢化了的金人」,既然漢化了,說的就應當是當時當地的漢語,而不是本來的滿人之前稱為金人或女真人的語言。他們帶來的語言如果演變成後來的客家語,不可能屬於阿爾泰語系。不排除南宋難民中有漢化了的金人,但數量上不該佔多數吧?
據《漢字漢語與中國文化》(張玉梅、李柏令)一書,從漢朝開始到唐代初年,大量北方移民陸續進入贛北地區,後來形成中古贛語。唐代中後期又有北方移民湧入,帶來新的北方話,並形成新的方言,即中古贛語。宋代以後,說南部贛語的移民進一步南遷到福建、廣東不同地區,「形成了一個物殊的民系 ── 客家人」。「他們帶去的南部贛語與當地的閩越人的語言接觸,在宋明之間形成了近古客家語」。如今在贛閩粵三省交界之地土樓裡的客家語是為現代客家語。
在漢語體系之中,各種方言的語音、語詞、語法有差異, 其中語音的差異最大,但方言之間的關係都有跡有尋,這就如兩個遠親在外表看來沒有半點相似,按族譜一查找,卻原來血緣關係密切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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