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不和平，肯定是暴力

旺角，網上照片

在電視報道堵塞道路的示威者中，不斷見到示威者在被反堵塞者包圍時展示這樣一個姿勢：高舉空空的雙手。這似乎是要表示：我們手無寸鐵，是和平的、非暴力的、無辜的。又見到據稱受到暴力對待的示威者哭訴，對「和平、非暴力」的示威受到這樣不公平的對待不解。 的確，暴力出現了，例如不滿馬路、交通被堵塞多天的市民強行拆走馬路上的帳蓬，也有零星的肢體衝突。 這個世界越來越複雜了，一些本來簡單的東西會變得不好理解。看着電視，我對於什麼叫「和平」、什麼叫「暴力」就糊塗起來。 查找一下，發覺「暴力」有明確定義。聯合國世界衛生組織是這樣說的：「暴力是指蓄意地運用軀體的力量或權利，對自身、他人、群體或社會進行威脅或傷害，造成或極有可能造成損傷、死亡、精神傷害、發育障礙或權益的剝奪。（Violence is the intentional use of physical force or power, threatened or actual, against oneself, another person, or against a group or community, which either results in or has a high likelihood of resulting in injury, death, psychological harm, maldevelopment, or deprivation.）」 再翻翻字典。據台灣教育部辭典，暴力是「激烈而強制的力量」；據《漢典》，其中兩義是「不同政治利益的團體，如不能用和平方法協調彼此的利益時，常會用強制手段以達到自己的目的，稱為暴力」，以及「泛指侵害他人人身、財產的強暴行為」；《新華字典》：「①強制的力量；武力。 ②特指國家的強制力量：軍隊、警察、法庭對於敵對階級是一種暴力。」 以上定義有兩點值得注意。第一，暴力不取決於動不動手，暴力也可以來自「權力」或「強制」手段；第二，不是傷害人身的才叫暴力，對他人精神造成傷害、對社會進行威脅或傷害、對他人權益的剝奪也是暴力。 顯然，這與我們一般的認識有出入。一般人會以為，使用肢體力量、武器去傷害他人是為暴力；我不出手，手無寸鐵，就做什麼都不算暴力，而是「和平」的。這樣的認識可能源自人類古老的歷史，那時社會簡單，人的思想也簡單，用口解決不了的，就用武力解決，武力就是暴力，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是慣常的強制手段。這是狹義的暴力。 可是在現代社會越來越複雜，強制手段也越來越多，暴力的定義也因而廣泛了。家庭暴力、校園暴力、語言暴力等，是現在常聽到用語。聽說大陸東北某個城市最近有個新法例，丈夫若不給家用，妻子可以以「家庭暴力」罪提出起訴──真「先進」。 我們的社會確乎日益「先進」，有各種維持社會正常運作的系統，交通、醫療、教育、通訊、能源、防衛、糧食、水務……等等。國與國之間的功擊與防衛，也因而不再限於傳統的飛機大炮對抗，而日趨針對潛在敵人的各種生存系統建立打擊手段。這些打擊手段可以不費吹灰之力，不必動手，動動指頭可以，例如網絡攻擊。用傳統的狹義定義去理解，這些肯定不能叫暴力，但它們的殺傷力比飛機大炮不知強多少倍。稱之為「和平」手段就更荒謬了。 用這樣的眼光去看所謂「和平」、「非暴力」的佔領行動，可以見到，這是小部分人在用強制手段去威脅和傷害社會，是把自己的意志強加於大部分人的暴力行動。在社會中，每個公民的權力是平等的。無論某個公民的道德、志向有多崇高偉大，都無權以強制手段逼使他人遵從。若以「民主」做藉口就更荒謬，這根本是獨裁。這些人以為高舉無寸鐵的雙手就是「和平」、「非暴力」，完全是自欺欺人。難道要把他們強行載停的數以百計巴士線的巴士放到一起，把無奈受影響的打工仔、學生聚集起來，才能把他們強加於人的破壞形象化？把他們的暴力破壞具體化？ 高舉雙手的姿勢顯示的，不是無辜，不是「非暴力」，而是無知加暴力。──這是就大部分參與者而言的。對運動的指揮者而言，則是別有用心、蠱惑人心的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