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0月8日 星期五

比較香港區議員與美國眾議員

美國國會眾議院
香港的區議員,和美國的國會眾議員,可以比較嗎?

兩者雖說都是議員,相提並論可能有點滑稽,為的是兩者的地位、權力、名譽都很懸殊。美國是目前全球唯一的超級大國,作為其中三權分立之中一「權」的成員,進出於華盛頓的國會大廈,何等顯貴?香港的區議員不過是全港18個區之中一個區內的議員,代表性有限,權力更小。兩者似乎很難比較。

可是兩者又很相似,因為彼此都是相對較小的選區選出來的,為了保住席位,思考、行為模式都很相似,就是凡事以地區利益為依歸,盡量取悅本區選民。大局利益、全局觀念,對於他們很陌生,也不熟悉,甚至不懂,就像他們的選民一樣。有什麼樣的選民就選出什麼樣的領袖,這話對於他們完全是對的。你若不像自己的選民,也要改造到像選民一樣思考才行,否則他們下一回不會把你選上去。

所以,美國眾議院可以針對人民幣,以壓性多數通過《匯率改革促進公平貿易法案》。我很相信,這些兩年就一任的眾議員沒有幾個深入了解國際貿易中複雜的貨幣問題,他們的選民就更不懂了(美國人對國際問題認識之貧乏是世界出名的)。如一篇評論說的,美國人受金融海嘯衝擊而來的挫折感、失落感,正在逐步轉化爲自我保護、自我發展、重新崛起的強烈欲望。一聽說只要人民幣升值,美國經濟就可以重新振作,就業機會就可以上升,都信以為真,以為在下沉中抓到救命的稻草。

也所以,將軍澳的區議員一定會大力反對擴大垃圾堆填區的計劃,管你從全港的角度衡量這個問題有多迫切。對不利本區而即使有利全港的問題,他們的思考方法很簡單,就是「別在我的後院」,所謂的 Nimby (Not-In-My-Back-Yard) 對策。

這是民主最為人詬病的問題之一。

民主假設,代表多數──可能只是局部的多數──的意見就是真理。於是以很「科學」的方式,把「真理」量化為選票,用絕對分明的數字,明確定出政策取向。可是你可以看得出,這僅注意到數量的多寡,卻是完全不理會質量的高下。用投票來定奪真理,其實是懶漢的做法。或者你也可以說,這是現實中的無奈吧?

都說每張選票都是神聖的,但你能說讓某參選人用旅遊巴士送去投票的公公婆婆手裡的一票,與你手上的一票──假設你有學養、有理性──有同樣的神聖度嗎?

要選票是神聖的,首先要選民神聖起來,而不是「柴娃娃」的人云亦云。例如關於人民幣問題,是不是要知道:「很多人以程式化的事例爭辯說,中國應當把貨幣大幅眨值。可是我認為,這是危險的錯誤,因為中國蓬勃的增長是當前世界經濟中不多的亮點之一。事實上,當前狀況較好的經濟體系,要麼靠向中國出口原材料(澳洲、拉丁美洲),要麼靠向中國出口資本商品(德國)。一個小風險是,人民幣大幅眨值會再把中國推向衰退,危害到全球復蘇。」這是美國經濟學家 Scott Sumner 在英國《經濟學家》周刊上撰文的一段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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