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1月27日 星期二

街頭壁畫,香港大馬

中環城隍街的一角
昨天到上環必列啫士街一帶走了一下。我以前在附近住過,如今舊地重遊,所見雖不能說面目全非,說半非,雖不中亦不遠矣。

不至於全非,是因為這裡有些建築已列入政府的保育名單,而且還有零星戰前私人舊樓未重建,保留着舊日痕蹟。城隍街的石板在行人的腳步磨擦下,依舊鐙亮。士丹頓街的舊警察宿舍已搖身變成發展創意文化的「元創方」,外觀卻不變。城隍街與必列啫士街交界處的街市,仿佛一應如舊,細心一看才發覺已變身為「香港新聞博覽館」。由已故饒宗頤教授題寫館名的「招牌」很低調,與香港都偏於譁眾取寵的傳媒風格迥然不同。聞說博覽館快開幕了,從敞開的大門可以見到,一些內部裝修、部置還在進行。

這一帶是香港「開埠」之後較早發展的地區,是洋人區與華人區搭界的地方。往東、向上是洋人區;往西、向下是華人區,是當年肆虐經年的鼠疫的「原爆點」。那裡的卜公花園,就是為了控制鼠疫而把大片樓房焚毀後闢建的。

吉隆坡小阿拉伯區的街頭大型壁畫
我住過一段日子的加冕台,早已改建為豪宅。幾年前路過,隔着一條私家路對面的古老洋房仍在。今天,也搖身變成豪華大廈了。步下鴨巴甸街的樓梯已擴闊,行走方便,原來的古樸則已蕩然。近年興旺起來的以利近街蘇豪區有逐漸沿着士丹頓街和必列啫士街向西蔓延之勢。街市對面一列本來有弧型陽台、很典雅的洋房已全部改建成豪宅,下面是西餐館、酒吧。

可能因為華洋雜處,這裡一直文化活躍,曾經是香港報業、出版的集中地,政府把必列啫士街街市交由有關團體開設新聞博覽館,看來有傳承本地文化之意。

一個新的文化現象是,附近的街頭壁畫多起來了。過去,未經可在街頭巷尾塗畫的多屬「塗鴉」(graffitti) ,是用噴漆塗出大大的變體字母,形式與內容都不足道,渲泄與破壞多於美術創作,惹人反感。近些年,世界各地嚴肅的街頭壁畫創作多起來,蔚為潮流,不少佔據幾層樓高的外牆,矚目之餘,甚至會成為旅遊景點。幾年前,已在卜公花園至荷里活道一帶發覺有類似較認真的創作。昨天在城隍街、鴨巴甸街也見到,可能是「元創方」帶來的外溢效應,但未成氣候。

馬來西亞檳城,近年有意無意之間成為了街頭壁畫名城,有不少享譽世界的創作。月初到大馬旅行,在馬六甲、怡保、吉隆坡也見到不少街頭壁畫。在怡保的一天早上獨自上街蹓躂,走進一條通往河邊的後巷,如同走進了一條約百米長的民俗文化畫廊。不同的畫家繪畫了華人、馬來人、印度人的不同民俗,有大量兒童遊戲畫面,充滿童趣。

怡保一處街頭壁畫
走到河的對岸,沿河堤走去,居高臨下看舊街場附近的街巷,一瞥眼見到有「星華商店」招牌,賣的是柚子、風箏等,大胖子老闆在躺椅上敞開肚皮。仔細一下才發覺是畫出來的,透視設計很騙人。不遠處又有面積上百平方米的中國山水壁畫。

街頭創作有蓄意破壞和立意建設之分。在一般印象中,香港比上述大馬城市都「先進」,但從街頭壁畫來看,不見得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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