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4月8日 星期五

董陽孜與「少字派」書法

董陽孜書法
王梓靜的琵琶獨奏會名為「逸筆草草」,以書法為主題,於是借用了台灣書法家董陽孜幾幅作品,把董陽孜奔放的字體投映在舞臺上方的銀幕上。去年年底到今年年初,曾有一個董陽孜書法展在香港舉行,地點是沙田的文化博物館。由於地點不便,我拖延着沒有及時去看,竟然錯過了。去聽王梓靜,也看了董陽孜的書法,得了點補償。

在網上也看過董陽孜這位在台灣炙手可熱的女書法家的作品,不過她的作品更宜到現場去看,原因是她的作品以大取勝,字往往有人般高,甚至更高,寫幾個字就佔了一堵牆,一擺出來就很有氣勢,能懾人。不少到現場去看的人,一下子被震懾了。我想去看她的書法展,也就是想親身感受一下。

在音樂會上,她的字投映出來,也很大,是不是原大就不知道。不過坦白說,以字本身來說,我不怎麼欣賞。

很明顯,董陽孜的書風受到日本影響。

日本書法界不少人一直在探尋創新之路,其中一個方向,是擺脫漢字字義、字形的束縛,只憑漢字的條線筆劃去創作。於是出現了所謂「少字派」書法,就是只寫一個字或兩個字,字當然要相當大。有日本書法家 說:「作為書法素材的文字,惟有單個字才真正具有世界性。我決意賦予單個文字相匹配的表像。」

不難看出,目的是要讓書法像日本作為國家一樣,也「脫亞入歐」,賦予書法現代感,要讓不懂漢字的洋人也能理解、接受、欣賞書法。

在這樣的意識主導下,「少字派」書法通過對漢字的意蘊和形象作隨意而誇張的塗寫,以致變形。對墨色也多所講究,常用淡墨。結果經常是抽象的「畫意」多於「書意」。

一直以來,漢字書法不純粹是書寫的藝術,而是書寫與文學結合的藝術,不會完全脫離文字的內涵只作為線條、符号去描畫。日本的「少字派」卻往往把字的意思完全拋開,一些沒有獨立意義的字如「於」、「而」、「然」也可以獨立書寫成為作品。

董陽孜書法展
董陽孜的作很接近「少字派」,不過仍然保持書與義的連繫。音樂會上選的作品選自「無中生有」系列,都是「無」字開頭、帶着禪意的兩字詞,如無事、無心、無我、無為……,都放恣而變形,很難辨認。

在台灣,董陽孜的字大,名氣也大,但字越寫越大越怪相,也引起一些書法同道的質疑。例如書法家侯吉諒就曾在《中國時報》上撰文提出:「字寫得那麼大,有什麼意義嗎?把字寫成像拿個掃把在地上拖,而且非得這樣不可,非得這樣才叫氣魄,那也未免過份了。」

他從書法家的角度指出,這種「大字」的缺點顯而易見,就是字體的結構和整件作品的結構都不容易掌握,因為寫的時候看不到,只能憑感覺,結果字非變形不可,字的結構也不見得那麼合情合理。

他批評,書法這樣就難免偏向視覺效果了。

這樣的書法是不是藝術?他引用華人爆破藝術家蔡國強(北京奧運的煙花就是他設計的作品)說:「是不是藝術不重要,要把它說成是藝術才重要。」

這話真有意思,一下子戮穿了很多「藝術」的畫皮。香港九龍城皇帝的「書法」就是這樣說成的「偽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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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吉諒的文章:
http://blog.chinatimes.com/hjl/archive/2009/03/04/381365.html

1 則留言:

  1. 我最不欣賞侯吉諒的惡言中傷,書法的美學包含著作品的質感就其形點畫的載體是各種元素相互混合及交互作用所組合而成。這包含了線條、架構、佈局、裱褙、展示、書寫的內容、個人的心境及素養。成品之後希冀於觀賞者能與創作者的的意念有著動態的聯想,創作的過程中讓作品的呈現有著古典傳統的本質又有現代思維的意識置入其中,為生活增如添美學藝術。光是這點侯吉諒都不及三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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