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的標題是「中國如何看世界」,但也不妨 看作是「世界如何看中國」 |
這是在英國《金融時報》網上中文版訪問李澤厚的報道中看到的,已經是大半年前的報道了,但一點不覺得過時。李澤厚九十年代初「去國」,到了美國教書,教的只是 college,不求名利而只求清靜。如今退休多年了,卻又嫌日子太清靜了,於是每年回來一趟,雖不張揚,但仍然受到知識階層注意。《金融時報》的文章其實不算訪問報道,因為李澤厚拒絕接受訪問;報道是該報的總編輯張力奮與李澤厚「閑散對談」之後整理的紀綠,長七千餘字。
李澤厚就有人說他在美國宣傳儒學,在否認之餘指出,外國人要待50年、100年之後才能真正理解中國。言下之意似乎是:現在去宣傳儒學是「對牛彈琴」。這出自一位在外國多年的中國學者之口,大概比較可信。
他認為,外國人了解中國,就如同看電影《孫悟空大鬧天宮》,圖個熱鬧。這是他一九九三年在德國講過的觀點,他認為西方對中國的了解,跟中國人對西方的了解不成比例。「我們找一個中國知識份子,不管是基層幹部或者是其他什麽背景,讓他從古到今舉出20個外國人的名字, 都能說得出。我想在德國,除了搞漢學的教授,有多少人能舉出20個中國人的名字?」
李澤厚認為,這是因為西方人在利益上不需要了解中國,「就好像我們不需要瞭解肯尼亞、厄瓜多爾一樣。」因爲中國的存在與他們沒關係。而中國百多年來卻一直非常努力地了解西方,甚至曾經不惜連方塊字也毀掉去學習西方。
「世界如何看中國」例二 |
西方不是歷來都覺得不需要了解中國的。在歐洲工業革命之前的二三百年間,中國是歐洲上層最希望了解的國家。那時的中國是個傳聞中的神秘地方,源源而來的新奇產品如絲綢、瓷器、茶葉,還有傳教士的遊記和翻譯的書籍,使歐洲知識分子對中國嚮往不已,這包括像法國啟蒙時代哲學家伏爾泰這樣的大人物。伏爾泰差不多把以儒家思想治國的中國視為理想國,還把《趙氏孤兒》改寫成《中國孤兒》。
這也就是說,要了解中國,要待中國與他們「有關係」之後。這樣的「關係」,現在才有了,就是中國的崛起使世界不能否認它的存在了,就像不能否認互聯網的存在一樣。
李澤厚對中國經濟是樂觀的,現在「中國製造」越來越多,中國的存在對世界開始有影響,這次金融危機中也特別看得明顯。因此西方慢慢開始感覺需要了解中國了。但要到一般外國老百姓的層面,還早的很,他們頂多了解些經濟情況,文化上還早的很。
他因而說:「我的書,你翻譯不翻譯(成外國文字)沒關係,或者說,我的書是爲未來(的外國人)寫的,未來會有外國人讀。現在不會,還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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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時報》中文版之文章
http://www.ftchinese.com/story/001030572?page=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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