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8月29日 星期一

水資源危機在逼近


中國大陸漫畫:
高爾夫要喝水,人得靠邊
 多年前接觸到水資源危機問題時,覺得它距離我們很遙遠──起碼有中東到香港這麼遠的距離。這自然是錯覺,水資源的問題一直都在身邊,一度以為遠去了,其實沒有離開,而如今,更有逼到眉睫之感了。

問題是先在中東問題上引起注意的。錯綜複雜的中東矛盾,有久遠的歷史、民族因素。到了近代,矛盾的核心其實已轉移,變成一切都是為了石油。由石油供應引發的危機不斷發生,全世界都受到影響,一個地方的現代化程度越高,越是難以置身事外。

但早年就有分析說, 中東未來會引發更大衝突的資源不是油,而是水,因為當地的水資源比石油更稀缺,以色列與鄰國之爭固然主要是因為爭奪約旦河的水資源,而其他國家也有對河水的爭奪。伊拉克是兩河文明的發祥地,可是兩河的源頭在土耳其,一個當時敵對的國家。

如今,情況起有了變化,美國佔領了的伊拉克與土耳其不再為敵,而油價猛升,讓黃沙漠漠的的海灣石油富國,可以奢侈地的以淡化的海水來建造了水上樂園。

可是水資源的問題沒有離開,即使是在看似無憂的香港。

香港的水資源其實很稀缺。英國人來到香港後不久,就要進行大規模工程來解決維多利亞城(中環)的食水供應問題,一八六三年就建了薄扶林水塘,一八八九年又興建了大潭水塘。為了把大潭水塘的食水輸送到中環,在半山興建了名為寶雲渠的輸水管,管道以英式橋墩支撐。現時漫步半山的好去處寶雲道,就是它的遺蹟,主要路段下面仍是橋墩。

更大的問題出現在上世紀六十年代,每四天供水四小時的慘況,至今仍然是很多香港人的集體回憶。大陸那時發揮「社會主義優越性」,以人海戰術在短時間內修建了東江供水工程,香港的供水問題才從根本得到解決。到今天,香港人若誇然自己「飲的是香港的水,流的香港的血」,恐怕是錯飲「忘情水」了。

用水量有個規律,就是城市越大,人均用水量就越大。香港是國際大都會,用水量自然也特別大。中國的城市化規模正在迅速發展,每年都有若干個個香港的農村人口(據一個數字是一千五百萬到二千五百萬)變為城鎮人口。人的這個身份一旦改變,用水量自然就大增幾倍。中國的人均淡水資源本來就遠低於世界平均水平,人口城鎮化更加快了中國的水資源危機。

每次到大陸去,見到無處不在大的小的瓶裝水供應,我都有不安之感:這樣一個14億人口的大國,怎能靠飲瓶裝水解決飲水問題?去到室內,連住所都必備飲水機,就更讓人有危機感了,它標誌着城市的食水供應不是不足就有不安全了。

我發覺,國際間對淡水資源的議論在不斷增加,對國際局勢的長遠展望,例如日前英國《金融時報》上一篇關於亞洲局勢的文章,也涉及到水資源爭奪問題。印度從事戰略研究的切拉尼教授的新著《水資源:亞洲的新戰場》(Water: Asia’s New Battleground)就提到,亞洲中產階級的崛起,加上城市化和全球變暖,正對亞洲的水資源供應構成巨大壓力。中國和印度加起來,「佔世界人口的37%,但只享有佔世界10.8%的水資源」,而這些水資源都來自西藏高原。印度的水資源更是大部分從中國境內的西藏高原流入的。西藏高原的戰略意義,不僅在海拔高低而已。

水資源爭奪危機,距離我們並不太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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