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得紅豆歸 梅樹蹤杳然

撿得紅豆歸來，一數，有 30顆。

好久沒有到過香港公園了。早幾天到那兒附近半山一家素食館去吃晚飯，飯後除步而下，穿過香港公園，昏暗中看不到有什麼變化。昨天趁元旦放假，到動植物公園拍照後，再順路到香港公園去。想不到，頗有收穫，卻也頗為失落。

近日看到朋友拍的一些紅葉照片，也就想到這兩個公園的紅葉，主要是楓香和三角槭。元朗大棠的楓香林近年吸引了很多遊人，可見香港人對紅葉之喜愛。要求不高，就是不旨望見到紅雲臥嶺的話，香港很多地方都可以看到紅葉，可以拍到好看的特寫照片。至於漫山殷紅、層林盡染的景色，就只能到北國觀賞了。兩個公園的楓香樹都還沒有紅得透徹。三角槭紅得早一些，但也只有香港公園溫室前的可觀。根據過去的經驗，從現在開始，葉色會逐漸殷紅起來，並落葉瀟瀟。

一走進香港公園就想到，能撿到海紅豆嗎?

海紅豆樹的葉子

我有十年每天早上到香港公園做晨運，接着才到旁邊的辦公地方上班去。一度，在公園中因為撿到紅得艷麗的紅豆而惹起「相思」來。這海紅豆就是相思子，即王維「紅豆生南國」一詩裡的紅豆，也就是著名歌曲《紅豆詞》裡唱詠的紅豆。《紅豆詞》的歌詞原載於《紅樓夢》，後來劉雪庵譜了曲，五六十年代時很流行，當時歸類為藝術歌曲，有別於一般的國語流行曲。它的第一句就點題：「滴不盡相思血淚拋紅豆」。

那時偶爾撿得漂亮的紅豆，卻不知紅豆從何處拋來，後來花了一些時間，少知道那正式叫做海紅豆，而來源是兒童遊樂場下面斜坡上的幾棵海紅豆樹。我陸陸續續撿到不少。如今辦公室搬到了鰂角涌，案頭上仍有小玻璃盆子載着一小把海紅豆。

還可以撿到紅豆嗎?我在斜坡上的兒童遊樂場裡沒有發現，繼續走下去，小心地在海紅豆樹下的斜坡裡觀察，很快就有收穫。在透過樹葉縫隙灑落的陽光中，紅艷艷的豆子一經發現了，亮麗得扎眼。接着在斜路的磚縫裡，不斷撿到。回到家裡細數，竟然有30粒。好像，以前從來沒有一次撿得這麼多。王維的詩句在遙遠的時空裡回蕩着：「願君多採擷，此物最相思。」

香港公園那棵孤花的「遺照」

可是另一方面卻是失落。

撿了紅豆，走上太極園，穿過庭院，想看看那棵如遺世獨立的梅樹怎樣了。這是我在港島見到的唯一的一棵梅樹，是花冠很小的紅梅，初吐蕊時色較濃，到盛開就淡了。這樹很不顯眼，即使開到一樹梅花時，遊人路過也未必注意到，可能只會奇怪為什麼樹下的長椅、地面有細細碎碎的淡淡粉紅落英。現在該還未到花開時節，但該可以見到花蕾滿枝了。

誰料，到那老地方一看，不但花影杳然，樹影亦杳然。梅樹原來矗立如虬的地方成了灌木叢。難道記錯了地方?環看細認，不會有錯，曾經被落英覆蓋的兩張長椅還在呢。

悵然不解。梅樹可得高夀，樹越老姿態越美。這樹的老幹已披鱗帶甲，砍掉它，太狠心了。

但願是被移植到了哪個地方去，以享更佳的陽光雨露，讓梅花開就更大、更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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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文參閱：解開了無端惹「相思」之謎
http://silverylines.blogspot.hk/2010/02/blog-post_19.html
終得梅花留倩影
http://silverylines.blogspot.hk/2011/02/blog-post_2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