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港霧景 前程未明 |
香港很小,只有一千一百平方公里土地,七百萬人口。小有小的好處,很集中、緊湊,辦事效率很高。我們的居住、辦公地方只集中到這小地方的約四分之一空間裡,那就更緊湊了。我們因此是個「逼 City」。
一個地方之「逼」是有極限的,我總擔心這是香港的潛在禍根。這擔心源自一個很久前看過的科學實驗紀錄片:在一個小空間裡讓白老鼠不加限制地繁殖,老鼠越來越多,到了某個程度,老鼠的行為逐漸失常,互相殘殺起來。這可能是冥冥中的自然規律,是生物為持續正常繁衍的一個自我保護機制,以防整體毀滅。在開放的空間中,也有類似現象。這或者可以解釋某種動物突然集體自殺,例如成千上萬的老鼠蜂擁投河淹死。
香港應該未至於「逼」到那個地步吧?可是過去兩個半月的自殘現象,是非黑白顛倒的現象,對我來說,有着心驚膽跳的不祥、恐怖感覺。
以前,電影的鬼片、恐怖片、驚嚇片中,壞人、鬼怪、妖魔都是面目猙獰可怖的,你一看就知不是善類。後來,電影人為了更可怖、更嚇人,拍出了《魔鬼怪嬰》、《凶兆》等片,惡魔竟然是你完全意想不到嬰兒、小孩、少女等,而這果然更驚嚇,電影也更賣座。
在我們腦海中,對犯罪分子、不法之徒會有先入為主的主觀形象,如惡形惡相、粗聲粗氣。可是,過去一段時間在電視上見到,公然踐踏法律、粗暴破壞治安的人,竟然都是那麼溫文爾雅,有的還一面稚氣靦腆。不知道別人的感覺怎麼樣,我的心裡實在發毛。
日前到連州旅行時,在電視上看到上海一位到中東、東歐採訪的戰地記者── 一位女士說了一段令人慨嘆的見聞:在烏克蘭,她採訪了敵對雙方的人,都是很溫文可愛的年輕人,可是不久之後,他們就刀槍相向,要殺死對方。這很荒謬,難以置信。
到過日本人的人一定也有這種荒謬、難以置信的感覺,日本人都那麼守禮、那麼溫順,他們怎麼會在要建立大東亞共榮圈的侵略戰爭中,變為暴戾嗜血的惡魔?沒有簡單的答案。
香港的問題也沒有簡單的答案,這關乎政治經濟,關乎意識形態,關乎人性,關乎常識,關乎歷史知識,等等。
朋友送我一本雜誌,其中有一個關於「祝福香港」法會的報道。一位法師說,無論用什麼方法表達訴求,都是深愛香港的,但首先要感恩香港,因為感恩才懂得珍惜、包容和尊重。
感恩香港是因為我們「逼」在這小小的地方,卻從這小小的地方得到很多。「逼」這個字很有意思,它把「畐」放在「辶」上組成。「畐」的本義是酒器,又是「福」字的初文,後來加上「示」旁造出「福」字來。「畐」放到「辶」這船上後,只要慬慎而為,「逼City」 也可以是「福城福地」;若不珍惜而自殘自毀,則船沉城毀,哪有福可言?
「願常康泰,福是平安」,祝福香港。
"一個地方之「逼」是有極限的,我總擔心這是香港的潛在禍根。這擔心源自一個很久前看過的科學實驗紀錄片:在一個小空間裡讓白老鼠不加限制地繁殖,老鼠越來越多,到了某個程度,老鼠的行為逐漸失常........"
回覆刪除閱之,令心發毛。
不說最近的事件,而是聯想到情緒病在這個「逼city」的普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