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隨着社會環境急劇變化,中國青少年與中國古典文化之間一些背道而馳的現象令人擔憂。
據台灣中華語文教育促進協會秘書長段心儀說,台灣高中課本的文言文曾經有60篇,現在的新課綱課本中,文言文只剩下了15篇,砍去四分之三。顯然,砍是為了「去中國化」。
中國內地2017年9月份開始採用中學新課本,小學的文言文比例佔30%,中學佔五成(古文20篇,詩詞50首),文言文課文比例推上了新高。但有網民提出,該不該學文言文應該聽學生的意見啊。這讓我想起哈佛大學政治學教授塞繆爾.亨廷頓1975年的《民主的危機》(The Crisis of Democracy)報告中總結美國六七十年代民主浪潮時說的話:「一所需要徵得學生同意才能任命教師的大學可能是一所比較民主的大學,但不可能是一所比較好的大學。」課程由學生──而且是中學生──決定更不可取,難道要不要學數學、物理、化學也要學生說了算?
香港中小學則在加強中文科的文言文學習,增設後合共93篇經典文言文課文。
一位朋友小時候在新界一所村校讀書,當時校長強制所有學生背誦不少古文,學生苦況可想而知。如今,朋友在茶敘中常古文金句沖口而出。幾十年前背書之苦給朋友帶來今天丟書包之樂,更大得益是,從古文中學得的哲理指導他度過人生中幾許坎坷歷煉。
我小時候欠缺朋友的那般苦樂,而且抗拒不求甚解的背誦。到年長了才不系統地給自己補文言的課,尋找當中的樂趣和感覺。
幾年前讀到美國作家(Samuel Ullman)一篇只有246字的著名短文Youth,直覺適合以文言翻譯。到網上搜尋,最長的譯本凡五百多字,最短的節譯本也有 255 字,都欠理想。我以文言試譯了,共 285 字:
青春
青春不計年,惟心境所致也。非關乎頰紅、唇丹、足健,而關乎志,關乎神馳之質,懷騁之暢,此為脈動之所繫也。
夫青春,一往無前而無踟躕之患,敢採驪珠而不困於惰。見於弱冠少壯,而更多見於花甲男兒。老其人,失其志可也。
流光逝,可皺膚容;丹忱失,可銷冰魄。憂懼而自怯,則心志沒,氣歸塵土矣。
人皆誘於天地之秘幻,蓋有童子好奇之稚心。人生之樂,眾所欲享,六旬與二八,何異哉?汝心吾心,皆有靈犀焉,苟能通諸大美、大願、大喜、大勇、大能,則青春恆存不棄。
苟或靈犀毀而蒙垢,滿目冰霜,神虛氣短,年雖雙十而老衰。苟若靈犀擎而通明,則氣朗神清,即八十騎鶴,亦可翔飛若青春舞動耶?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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