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教旨主義的名聲非常不好。自從恐怖主義分子在世界各地以極端行徑挑戰社會秩序以來,原教旨主義幾乎成為了恐怖主義的代名詞。由於這起源於一些以僵化思維理解《可蘭經》的穆斯林,它讓人以為這只是伊斯蘭教的現象。事實上,原教旨主義可以出現在不同的宗教、不同信仰、不同的意識形態中,這些原教旨主義者只要狂熱地執着於所信仰的某些立場、觀點、價值,而在複雜的社會現實缺乏靈活性,誓不妥協,就是原教旨主義分子。不提防,這些人會不惜玉石俱焚,把無辜者「攬住一齊死」。
留意一下身邊,可以發現不少這樣的原教旨主義分子,他們未必有極端行為,但擺出容不得對自己的信仰有絲毫懷疑的架勢,嚇得人退避三舍。中國人對原教旨主義十分熟悉,不過四十年前,「六憶神州盡舜堯」而容不得對毛思想有絲毫異議;對分明的錯誤也千方百計地顛倒黑白,以反為正。對待異議的最後一道板斧是:毛永遠是正確的,怎能有錯?
人一旦奉某種東西為信仰,就容易理性失位,取代其位置的是僵化的空洞概念;一切判斷,以這個概念先行,作為標尺去量度。
日前翻看資料,翻出一份美國學者 Bryan Caplan (布賴恩.卡普蘭) 二零零七年的論文影印本,題目是The
Myth of the Rational Voter: Why Democracy Choose Bad Policies (理性選民的神話:為何民主政體選用壞政策)。再搜尋才知道,他後來出版了一本同名的書。論文發表時,他是美國George Mason University (喬治馬遜大學)的經濟學助理教授,現在是正教授了。
論文說的主要是經濟問題,特別是要為所謂經濟原教旨主義辯護,指出真正認為市場萬能的市場原教旨主義者在經濟學界十分罕見,甚至在右翼極端分子中也很少見;他們若存在的話,也遠離了經濟學的主流。
他倒是對民主原教旨主義極不以為然。他認為,一九二八年在美國總統大選中落敗的候選人阿爾.史密斯(Al Smith)的名言是他們的思想邏輯的最佳寫照:「民主的所有疾患可以通過更加民主來治癒。」換言之,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民主本身是不可動搖的;你可以指責民主,但不能放棄它。很多人甚至連它的缺陷也大加讚賞:「民主是灰色的」,但「灰色是美麗的!」
如果有人說「市場的所有疾患都能通過更加市場化來治癒」,必會被標籤為市場原教旨主義者而大加撻伐,但民主原教旨主義者卻受到保護,「你可以拿宙斯的膜拜者開玩笑,但決不能拿基督徒或猶太教徒開玩笑。同樣,社會可以容忍你拿市場原教旨主義開玩笑,但卻不容忍拿民主原教旨主義開玩笑,因為市場原教旨主義者非常罕見,而民主原教旨主義者就在我們身邊。」
他指出,民主原教旨主義者的觀點說得更直白一些是:「民主本身就被界定為是正確的,因為不存在超民主的評價標準。」他說,這是哲學歷史上最不加掩飾的定論先行的宣判之一:民主的好壞必須根據其結果來判斷,但判斷其結果的唯一辦法是通過投票!
他觀察到,民主原教旨主義信徒們把小小的背離等同於完全的背叛,對待不敬的想法要像對待邪惡行徑一樣的嚴懲不貸。
對照一下,香港的民主原教旨主義者說不定比美國還多。
蕭先生要不要解釋他們說的民主定義是什麼?其他人的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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刪除不必解釋了,可看他們說的。關鍵是,對民主有各種各樣的理解,這從各國「民主」國家的制度都不一樣可以看到。美英法德日的差別就很大,何來國際標準?「民主」給各國帶來的實際成效差別就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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