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與火》紀念碑,大連
昨讀到一篇評論,才知道立法會內外曾有人指責政府要建高鐵是為了「攞威」,把總站設在西九亦非為了便利港人,撥款是「明益國內同胞」。更加叫我心驚的是,有年輕朋友在電郵中告訴我,在網上的爭論中,有人揚言「要見血」。這都顯示,一些反對者已非理性到什麼地步了。
傳來電郵的年輕朋友自言不是生於八十後,亦慶幸自己不是生於八十後。通過自己的體驗,這位我以為也屬八十後的朋友說,慶幸是「因為我還可以經歷一下沒有網絡的年代 ,期待信箱的書信; 孩童時沒有手機,人與人是面對面的接觸;什麼事情都不會 ad hoc 發生,一切事都經過醞釀、沉澱的過程,不是即興;一切事情都不會只看結果,亦尊重過程。」
朋友又通過近距離──年齡距離──觀察到:「生於八十後,或許是幸福的一群,但亦可能是辛苦的一群,他們多了很多機會,涉及的層面濶了,但卻淺了;學這學那,為的可能是一紙證書;門面功夫很到家,但內裡卻沒有根底;較自我、缺乏同理心。」
朋友在 Facebook 上「撐了一下」高鐵,留言就被人拿來「玩」了一番,討論過程「頗有趣」,但有人揚言「要見血」就有趣不起來了。
可幸,這不過是虛擬世界裡的事。不過如果也在現實世界中發生,我一點也不驚訝。
但凡置身過街頭示威、集會、遊行的人都有這樣的經驗,在鬧哄哄的人群中,即使是在人頭湧湧的球場觀眾席上,人的腎上腺素容易上升,容易熱血沸騰。如果有哪個「群眾領袖 」忽然超激起來,周圍的人便會即時受感染,不由自主地也激動起來。在這樣的場合,「群眾領袖」常常是即興、臨時產生的。大部分人都寧願做羊群的一員,而盼望有個領頭羊出現,於是只要有人把握時機振臂一呼,馬上就可以成為領袖,吸引大批追隨者。而事前安排好的真正「領袖」,往往過高估計自己控制局面的能力,一旦有「更激」的臨時領袖出現,就會失控。你要奪回領袖地位,就要更激才行。群眾運動往往越來越左,就是這樣形成的。你不夠理性和定力,或者不甘心被冷落,會被不由自主地沖到極左地帶,「大狀」於是也「起義」了。
香港人一直以示威遊行都能理性進行而驕傲,反高鐵示威開始時也標榜是「快樂示威」。可是這不是必然的,已多少次打出「擦邊球」。對立雙方稍一不慎,就可能釀成悲劇。反高鐵示威就多次出現不依「劇本」的即興演出,能夠及時制止真是萬幸。
在這樣的場面,最能激發群眾情緒的東西是什麼? 一是聲音,歌聲、口號、起哄、砸碎玻璃窗櫥的聲音等等;二是火光,一旦入夜,有人點起了火,那怕只冒起了煙,人們拜火的原始野性就顯露出來;三是血,見到血,到了生死邊緣,人們要麼退縮,要麼顯露英雄氣慨,視死如歸,接着就是暴亂。
「要見血」──多麼精心而野蠻的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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