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湖市東湖的早晨 |
行車非常暢順,從寧波出發,一路走高速公路,直到進入平湖市,才遇上要停車的交通燈路口。猶記得,多年前從深圳坐汽車經文錦渡返港島,第一次「無縫銜接」到了港島才遇到第一盞交通燈停下來時,對香港公路建設之發達大為讚嘆。那不過是三十餘公里的連接。如今,在內地以百公里計的高速公路無縫連接,已稀鬆平常。
回來後,有朋友提醒我,平湖屬於嘉興市。的確,我之前對這地方沒有什麼認識。嘉興之下有多個知名的市鎮,例如以水鄉風情聞名的西塘、烏鎮,則是到過的。至於平湖,是經過這次旅行才知道多一點。
平湖是嘉興下面的縣級市,只有約七十萬人口。從地圖上看到,從平湖直接到上海,比從蘇州到上海還近。隨着上海的發展,這裡在地理上將來有成為上海近郊之勢。據長遠規劃,上海的軌道交通(地鐵)的22號線會伸展到平湖,就是說,將來從平湖坐地鐵就可以到上海去。
嘉興或平湖與上海關係之密切,也反映在彼此的方言之上。我後來在上海買得一本好書:《方言與中國文化》(鄒振鶴 、游汝杰著,上海人民出版社)。書中有不少地方講到上海話與周邊地區方言的變化關係。變化反映的不只是方言之間的互相影響,還有各地之間文化、經濟的互動。
上海外灘的早晨。天空上飄帶和小黑點都是風箏。 |
其間,寧波話也有重大影響。寧波博物館的寧波民俗風物展名為「阿拉老寧波」。「阿拉」如今是上海話的第一人稱代詞(我們與我的),被視為上海話的標誌,這其實是寧波話。上海話的第一人稱本來是「伲」或「我伲」。上海「開埠」之後,寧波人迅速增加,現今上海人以寧波為祖籍的佔了四分之一。「阿拉」在市區內很快成為「潮語」,取代了「伲」與「我伲」。據說上海郊區仍說「伲」與「我伲」,以致有人說:「我伲」是(上海)本地人,「阿拉」是上海人。
語言都有生命,在不斷變化和成長。上海話近年在上海有沒落之憂,很多年輕人不懂或不說上海話了。會有四易其主之變嗎?在上海街頭,仍可以聽到上海話,但似乎都從較年長者口中傳來。至於嘉興話,因為完全不懂,就完全聽不到了,即使在平湖。
(「江南行」紀遊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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