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回珠三角旅行,認識了朋友十歲的女兒,一位原籍廣西,在廣州讀書,而說的是普通話的女孩。從她的身上,我看到的是粵語在廣州不斷萎縮的趨勢。
小姑娘是在廣西玉林地區出生的。早幾年,朋友到了深圳、廣州謀生,女兒就一直交由在故里的父母照顧,講的自然是當地的方言。朋友與當地來的親友說起這種方言時,我完全聽不明白,好像一下子變了外國人。據朋友說,女兒進了幼兒園之後,就說普通話了;進了小學更是這樣,很自然的就是一口普通話,回到家裡也一樣。現在,他與女兒交談,說的也是普通話。
朋友平常說的是廣西白話,也就是粵語,口音上與廣州話有點差異。玉林市靠近廣東,白話通行,她的女兒在當地應該也接觸白話。近兩年,朋友把女兒帶到廣州一起住,女兒接觸廣州話──被視正宗粵語──的機會更多了,但她還是說普通話。
在廣州的學校,普通話是「官方語言」,教學必然是用普通話的,但看來同學之間也多用普通話交流。小姑娘對廣州話當然聽得懂,可是不說。
我在廣州街頭注意少年、特別是穿著像學生的少年之間的說話,兩種話都有用,一時看不出哪一個是主流。不過這已顯示了普通話的強勢了:在廣州而廣州話不佔主流,哪不就是問題了?
說普通話,對於學習中文寫作有一同優勢(但並非絕對優勢),這在小姑娘的身上也可以看得到。朋友高興地對我說,女兒寫的詩在學校拿了獎,我大為驚奇:十歲的孩子也寫詩?
小姑娘拿出來給我看,題目是《蕩秋千》,分幾段寫了約二十行,寫蕩到陽光裡,蕩到樹梢上,果然有詩意和童真。詩在學校出線了,會進而拿去參加全市的比賽。小姑娘說是肯會有三等獎的。
我問小姑娘愛看什麼書,她說愛看楊紅瓔的小說,說著跑回房間抱出幾本楊紅瓔的書來。
恕我孤陋寡聞,可沒有聽說過楊紅纓。後來一搜尋才知道,她是「兒童文學作家,中國作家協會會員,成都人,19歲開始童話創作。曾做過七年小學教師,七年兒童讀物編輯、兒童報紙策劃人、兒童刊物主編,《青年作家》雜誌社副編審。 二零零零年以《女生日記》拉開『楊紅櫻校園小說系列』序幕,與其後的《男生日記》、《五·三班的壞小子》、《漂亮老師與壞小子》、『淘氣包馬小桃系列』一起,在學生、老師和家長中引起強烈反響。作品曾獲全國優秀兒童文學獎、冰心兒童圖書獎、海峽兩岸童話一等獎等獎項。自言平生最大的願望是——破解童心。」
朋友說,女兒已看了十幾本楊紅纓的小說。
香港的十歲小朋友會看過十幾本小說嗎?可能會,但十歲寫詩的,就肯定鳳毛麟角了。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