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到這個時候,必會見到不少名人出來寫揮春,多是政客和高官。也必然的是,你看不到幾個用毛筆寫出來的字「見得人」。不過不可不知的是,不少高官正在練習書法──這是一位在政府部門做事的朋友告訴我的。
今天報章上就有報道說,到維園寫揮春的房屋局局長鄭汝樺就正在學書法。據朋友說,正在學書法的高官有局長有常秘,都是利用中午吃飯的時間去習字。這麼說,學得挺刻苦,要上堂的那天,一定吃得不好,要吃三文治之類充飢了。高官中午都多應酬,據鄭汝樺說,她大概每三堂要走一次堂。
能不能寫出成績來是其次,而有這樣的風氣是值得高興的。說這是風氣不為過,我知道的確有不少公務員利用中午吃飯的時間去學習書法。我見到一些這樣的習作,依樣畫葫蘆,也似模似樣。
我那位朋友還說了一個小故事:一年,某位高官要到維園寫揮春,為免寫得太難看,讓朋友去給他惡補一課,於是高官在辦公室的會議桌上鋪開紙筆墨,揮毫一番。寫得怎樣?這就不必問了,所謂「字無百日功」,百餘分鐘又豈能見奇效?
高官着緊學起書法來,大概是有各種想法的。工作壓力太大,寫寫書法可以調劑調劑精神;可能個人真有這種愛好,既然有書法班,就去參加了;也可能發覺有實用價值。
香港的高官現在常常要到內地活動,他們可能已發覺內地不少地方有請嘉賓題辭的做法,例如到了某地的什麼機構、機關參觀,主人家可能早設下文房四寶恭候。
內地或許仍不了解港情,不知道此間的名人高官拿起毛筆多舉輕若重。於是常常出現尷尬場面。一是不知題寫什麼好,二是字太醜。
我那位朋友還說過這樣的真實故事:某高官往某省出差,參觀完一所博物館後,對方要求賜予墨寶,其手下人員急電回港,要求提供適當的四字真言。這倒好辦,但最後如何下筆,就神仙難幫了。
不過,只要官做大了,人出名了,字寫得更難看也無所謂,「墨寶」一樣有價,只要你敢「豁出去」,大膽下筆就成了。這樣的「墨寶」見得多了。中央的高官,第一代領導人毛朱等都文武兼備,不但能書且能詩。此後就越見下流了。到第三代,朱鎔基最有自知之明,所到處堅決不題字,只到了某地(忘了具體地方)一中學,為勉勵學生破了一次例。相對於同代其他領導人,他的字其實不錯,起碼不如一些人的字一副惡形惡相。
有學問者的字不一定好,季羡林學富五車,但書法並不出色。這他是自知的,但常常受到要題辭寫字的困擾。開始時,他都推掉;到後來,發覺這會傷人特別是後輩之心,於是改變態度:你不嫌我寫得不好,我就寫吧。不過求他寫字的都是學人而不是商人,他的字不會寫到什麼大廈、酒樓去。
回到香港,政客的寫字風氣又如何?我想一定不如高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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