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1月26日 星期三

哪裡還有Helene?

((((((((       (((((((((((((接上文)
要花那麼多工夫才懂得怎麼讀一個句子、修改一個句子、寫一個句子?
不知道其他人有什麼感覺,我讀了有強烈共鳴。這或許可以說是一個認真對待自己工作的編輯「開竅」後才有的認識。
讀一個句子、修改一個句子、寫一個句容不容易看你怎麼要求。造句,小學就造了;再經過中學、大學,造句怎會成問題?可是你認真看看報章上的文字,認真聽聽電台電視台的新聞報道,只要你對文字有足夠的敏感,病句俯拾皆是。
我一位在某文化機構做事的朋友,數年來每年都要給在職的同事開一次中文寫作課,最近兩三年上課的都是新入職的同事。他的主要教材是病句,有從傳媒上摘取的病句,也有新同事入職考卷上見到的。(
我聽他說,對著那些難得有回應的同事,他會懷疑自己老講造句對不對。憑我的經驗,我相信他是對的。我把這裡所說的文章給他看,他的共鳴一定會比我更強烈。
但我也相信他會有不少同事不以為然,就如文章作者遇到的年輕新同事那樣。那位同事把稿子給文章作者看,她看過之後對那位新同事說:「我得益於Helene,你也需要Helene,假如你喜歡,我可以做你的Helene。」年輕人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當他看到自己的稿子給改得面目全非之後,「有禮貌地回絕了」。
我相信這是失去了文字標尺的結果。這樣的年輕人是按著接觸到的文字範式寫作的,一旦被人指出不對,就「找不到北」了。他們的文字編輯沒有負起責任,或者沒有能力負起責任。從報章上的文字可以看得出,這樣的編輯比比皆是。
上述那位講課的朋友還給我說過一個小故事:有一位年輕但己有多年工作經驗的記者外訪後,用心寫了一篇特稿,特地拿給他修改;他修改了,那位記者看後感激地說,原來一些句子是可以那樣寫的,過去從來沒有編輯這樣給他改稿。朋友聽了很感慨:竟然「從來沒有編輯這樣給他改稿」!他從來沒有遇上Helene
我也沒有遇上Helene,但我的前輩合起來就是出色的Helene,直接間接的教了我很多很多。
What my Copy Editor Taught me 的作者在文章結尾寫道:「再沒有人持Helene的標準了,再沒有人像Helene那樣閱稿了……只要她還活著,我還會把自己當作是年輕作者。」
哪裡還有Hele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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