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很多人都有我這樣的喜好,對蒙古族、維吾爾族、藏族、苗族、瑤族、白族……的歌舞、音樂,都喜歡,甚至熟悉它們的不同風格,音樂一揚起,舞步一踏開,就能說出這是哪個民族的。它們都有鮮明的特點、風味,色彩、風格濃烈。但如果問,你為什麼喜歡這樣的特色,你可能就說不出所以然來了,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從沒有接觸過這些民族、沒有深入過它們的地域,會喜愛上它們的文化來。
這不僅是中國這個多民族國家的現象。在現代文明最發達的歐美,很多人會對非洲、亞洲的原始部落藝術着迷,因此也對西藏有特殊的感覺,搞藝術的──繪畫、時裝、音樂等等,會不斷從中汲取創作養分。他們可能也都對此說不出所以然來。
日前,朋友傳來一輯由攝影師 Hans Sylvester花了六年時間,在埃塞俄比亞、蘇丹、肯尼亞之間一個封閉地區拍攝的照片,都是當地一個原始部族男女以各種礦物顏料、花花草草把自己打扮起來的樣子,都帶着潑辣辣的明快和野性,對眼球有很強烈的衝擊力。一名畫家朋友回應說:「非常非常好,每張都是難得的油畫,看了有激動、有激情。」這輯照片一定在全世界引起過大量同樣的反應。
Hans Sylvester 拍攝的照片
大概,各個民族成長的早期階段,都是這樣的;而隨着群體社會發展起來,各種規範越來越多,當初的個人生命力張揚的稜角,就越來越被銷磨了。
但人在潛意識裡懷念着這樣生命力旺盛、個性不羈的天性,於是能夠或多或少地表現這種特色的藝術,就「莫名其妙」地受到歡迎,包括畢加索等從非洲藝術汲取養分的創作。
也不是所有少數民族的藝術表演都能讓人激動的,我就多次看到讓人失望的演出。這些演出都只展現了少數民族歌舞的形式,而完全失去神彩。演出的專業藝人,都表現不出應有的那種強勁的、活潑的、原始的生命力。
《雲南映象》給觀眾最大衝擊的,就是這種生命力。這樣的生命力,專業演員表現不出來;這不是技巧的問題(有些技巧也難倒專業演員),而是生活的體驗。或者可以說,這是體驗不來的,只能在生活中養成──《雲南映象》的主要演員是從山寨裡、農村裡挑選出來的,不是從藝術院校裡培訓出來的。
創出這台精彩演出的楊麗萍以孔雀舞聞名,她有一句名言:「別人是跳舞的,我是跳命的。」這說的本來是她對舞蹈的投入、拼搏。但看了《雲南映象》,我覺得也可以這樣理解:她跳的是生命;不但她自己跳命,她也要求她的團隊跳命。
跳命的《雲南映象》是我在香港看到的最讓人激動的內地舞台演出,它只演出兩場,一早就滿座了,向偶的人一定很多。如果你沒有看到,損失大了。
啊呀,
回覆刪除損失大了。
還好還有這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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