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灣大橋通車了,標誌著香港人視為香港最大對手的上海如虎添翼,我以為這個消息對香港人來說是個很刺激的消息。但我發覺錯了,今天的《明報》只對此作了一個三百字的報道。
杭州灣大橋
或許可以這樣理解:這張過去標榜為知識分子報紙的「大報」擔心太刺激讀者了,所以要淡化處理。
香港的傳媒近十年來很愛自賤香港,就是愛說香港的不是,找香港、找政府的茬子;在董時代,尤其愛把這種作為病態地惡搞,越搞得香港人和政府難堪越好。
指出兩個地方的差距有兩個方法,一是說甲地的不足、缺失,二是說乙地的長處、成就。香港傳媒偏愛用第一種方法,而且把矛頭對準香港自己;至於第二種方法,很少用。
大概是,第一種方法很易做。說你的不是誰不懂?到多高級的餐廳吃飯,都可以批評一頓,即使你從來沒有進過廚房。看完電影誰都可以做影評人,可以大罵李安、王家衛。批評者往往認為這才可以顯示自己有識見,有獨立見解。加上傳播界早就有了「壞消息才是好消息」的金科玉律,正常的「狗咬人」消息不屑一顧早是慣例。罵人、找茬子於是成了風氣。
第二種方法不管是難是易,就少人去做了。這種方法可以很易做,但要做得吸引人就不易。讀者的確會容易受有聳人聽聞效應的「壞消息」吸引,要把正面消息做得同樣地讓人愛看,有一定難度。
關鍵是心態。傳媒人的「清高」是個魔障:「我為什麼要給你擦鞋?」你要說你的好處、成就,自己來賣廣告。(你可以有充分理由去懷疑充斥報張的「美食家」文章。)
香港人的視野不能不受局限了。香港人一方面不斷受到香港這也不是、那也不是的消息轟炸,一方面又限制了對外視野,情況可悲,不快樂指數偏高是正常的。越來越多香港人患上抑鬱症,未知是否也同此有關?
個人患上抑鬱症事少,香港整體不明白自己處境之吉凶則事大。變化總是從量變到質變的,外圍情況量變的時候,不及早讓香港人知道、警覺,有所應變;到質變發生時,才轟然讓香港人知道不妙,會有什麼後果?
《經濟日報》把報道結集出版了《香港醒醒》一書,用意甚佳,但似乎仍是偏重於上面所說的第一種方法。可能出版人認為,要猛喝才可以「醒醒」香港人吧?
看中央電視台關於杭州灣大橋的專題報道時,很驚訝地知道:這個「曠世工程」的總設計師與總工程師,在獲授命時都只有三十幾歲,不到四十歲。把這樣重大的工程交給這樣年輕的專業人員去負責,相信在全世界都非常罕見。中國當前在用人上之不拘一格、大膽、敢於創新可見一斑。
對這項工程只作區區三百字的報道,遺漏的精采太多太多了。我為讀者的損失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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